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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iang Y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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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iang Yin

事關霍長恭的傳奇事跡,幾乎可以量身定制一本自傳了,至今在江浙滬的二代圈裏,這位青年總裁還是赫赫有名的天花板紈絝。

手底下許多人只知道他手腕夠硬,回國沒幾年就把公司調理得蒸蒸日上,卻不知道這位爺去國外讀書之前,可是整個霍家包括老太爺在內都頭疼不已的貨!

霍長恭三年前從國外回來,他本身就聰明絕頂,敗絮其外,金玉其中,混紈絝那幾年也只是半真半假,在世界性的高校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念了兩年管理,回來就大展身手帶領蘭陵控股再上一層樓!

他對自家旗下的各個公司資料了如指掌,這幾年網文產業發展迅速,蘭陵文學城是其中最火爆的搖錢樹之一,霍長恭自然時時關註。

大約兩年半以前,霍長恭驚愕地發現,蘭陵文學城異軍突起了一個神級作家,從發布處女作開始,像砸場子一樣不停屠榜、破紀錄、封神,勢如破竹,迅猛到讓霍長恭都懷疑是不是網站被黑了!

他先去看了這個叫Jazz的作者寫的文章,看完之後,霍長恭就像撿到了一塊極品美玉一樣,又震撼又興奮,第一時間查到Jazz的地址就要去找他。

但當時霍長恭還未站穩腳跟,又害怕對家公司發現自己行蹤暗暗戳戳挖了Jazz的墻角,於是佯裝打扮,沒有表露身份,一個人乘夜間火車跑到了莓城。

然後就找到了單虹決裂不久,還沒走出頹廢期的景安之。

那天夜晚,月明星稀,霍長恭穿著五位數的阿瑪尼短袖在街角散步,無意看到一群小混混們的血戰。

起因是景安之買了燒烤,被一群混混攔路搶吃的搶錢。

他一個人,對面五個,景安之毫不猶豫就撲了上去。他做了十幾年好孩子,以前是從不會打架的,但現在短短半年,就已經被逼出了全身狠勁兒,每一拳都鼓足了沖別人要害打,眼裏死死盯著他們手上強搶豪奪的燒烤。

霍長恭沒想勸架,繞過他們繼續往前走,只是走了兩步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。

剛剛路過時,他不經意和景安之的眼睛對上了一瞬。

很漂亮的眸子,在男生中實屬少見,但這麽漂亮的眼裏卻帶著一股不要命的癲狂與暴躁,看得霍長恭後背發涼。

他雖然錦衣玉食順風順水,但也耳濡目染過幾場豪門世家的齷齪,要說霍長恭害怕,倒是不至於的,主要是有些羞愧和心疼。

他眼裏明明還藏著少年人的光亮的,他不應該在這裏為了一口吃的去和那群混混搏命。

霍長恭二十多年的認知裏,即使社會不是朗朗乾坤的樣子,也絕沒想過在一個二線城市裏會有人為了一口果腹之物大打出手。

他嘆了一口氣,不斷暗示自己:別多管閑事,去找Jazz,別多管閑事!

眼睛還是忍不住往後瞟。

恰好讓他看見可怕的一幕:一個混混從地上掙紮爬起,從已經扔在地上的燒烤裏撿起一串,拔下鋼簽,準備從後偷襲景安之的臉。

只要一下,他立即毀容!

霍長恭忍不住大聲提醒:“小心後面!”

景安之聽見,順勢側過身,那混混的鋼簽已經按下,景安之沒躲,鋼簽在他冷白的手臂上劃出長長一道傷口。

鮮血立刻爆綻出,傷口很深,疼得景安之額頭有些冒汗。

他忍住痛,用全力撞向那人,撞倒他,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傷口,瘋一樣攻擊那人,打得他耳朵都出血。

景安之看了眼他手上松開的鋼簽,只覺得一時間眼神有些模糊,心裏有什麽炸開,失控的情緒一瞬間吞沒理智,拿起鋼簽就打算沖那人太陽穴紮去!

“哎!”

一個男人按住他。

“別沖動,別沖動!”

就是霍長恭,他剛才看到那混混要紮景安之,不知怎麽腦子發熱,沖了上去想攔住他,誰知道景安之這麽不要命,不管身上的傷,硬是扳回局面,還打算反殺那人。

霍長恭也算見過世面的,他知道景安之這一下下去,面臨他的就只有警察和監獄。

他這麽小,不能因為一時沖動葬送了未來。

景安之冷靜下一點,手臂上開始作痛,刺得他又有些反覆,斜睨了霍長恭一眼,毫不客氣說了句:“滾開!”

“……”霍長恭想罵人,自己好心幫他,這小子怎麽這麽不識好歹?!

轉念一想,霍長恭又想到這孩子看起來很長時間沒吃飯了,大概是餓得暴躁了吧?看他小小年紀流落街頭也挺可憐,從小不一定經歷了什麽,自己堂堂霍家大少,犯不著跟他計較。

“別別別,你這下真下去他就死了!”

霍長恭想攔著景安之,但景安之硬按著他的手又往下動了動,霍長恭不禁跳腳:這丫不是沒吃飯嗎怎麽力氣這麽大?自己快搬不動了!

“關你什麽事,趕緊給我滾開!”景安之加力。

“哎哎哎,剛才他要紮你是我提醒的你,我算是救了你一命,你不能這麽恩將仇報!”

聽到他這句話,景安之的力氣竟然洩了下來。

他皺眉打量了打量霍長恭,終於沒有再動手,把鋼簽扔掉,又看看腳下一攤爛泥一樣的那人,用力在他身上再加一腳。

他沒理霍長恭,自顧自半爬半走了兩步,找到塑料袋包住的一大堆劣質烤串,因為被扔到地上已經沾了泥垢,冷冰冰的不成樣子。景安之卻沒嫌棄,上去進擼了一串進嘴裏,霍長恭光是看著就知道味道肯定不怎麽樣。

景安之要吃第二串時,霍長恭開口:“那東西都掉地上了,多不衛生,你別吃了!”

景安之餓了兩天,剛找到點能入胃的東西,被霍長恭這麽一說好心情全毀了,他極不耐煩地扭頭,只差沒上去給霍長恭一腳:“你他媽哪那麽多廢話?”

景安之何等聰明,會看不出霍長恭的氣度?他一看就不是莓城的本地人,價值不菲的定制服裝不說,光是他腕間一塊價格不菲的HUBLOT就已將豪門清貴彰顯出七七八八。

景安之尚在街頭為了一口食物掙紮,他不想和這種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掛上鉤。

霍長恭在自己的圈子裏也是說一不二飛揚跋扈的公子哥,哪被人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辱罵過,耐心磨完了,脾氣自然上頭,對著景安之狠狠罵了一句,掉頭就走。

景安之看著離開的霍長恭,不知想了些什麽,半晌後才狠咬下一串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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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他媽是豬嗎?”

霍長恭看見擺在自己面前的六個菜,撫著頭一陣無語。

景安之手上纏了繃帶,但一只手也不妨礙他大快朵頤,直接用餅卷起一把肉吃,塞得嗓子吃不下了才低頭喝口湯。

霍長恭今天真是開了眼,先碰見了一夥窮山惡水裏的刁民火拼,又和這個脾氣臭得不可一世的小子罵了一頓,他想瀟灑離開棄他不顧,但他總覺得心裏虧欠點什麽,誰能想到圈子裏心思最深手段最毒的霍少也會有悲天憫人的一面?

努力平覆好心情,腦海裏他手臂上十厘米的傷口總是揮之不去,抱著再看看他的態度回去,霍長恭卻發現這小子還心大地坐在街頭吃東西,明明手臂還往下淌著血,絲毫不管不顧。

霍長恭就沒見過這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人。

“餵,你這傷得處理!”

他又不爽地折返,對著景安之嚎了一句。

景安之現在墊了個胃,心情舒暢不少,擡頭看見熟悉的這張臉,也沒爆粗口,視若無物。

霍長恭吃了個悶,眼珠一轉,想出個主意:“那個,我看你挺缺錢的,我有個掙錢的活兒,你接不接?”

景安之看向他,眼神不善,霍長恭看懂了,他以為自己要讓他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!

“你別誤會啊,我就是讓你給我找個人!”

想了想,霍長恭又加上一句:“合法公民!”

不知是不是這副地主家的傻兒子的模樣打動了景安之,他竟然沒拒絕,嘶啞地開口問:“叫什麽?”

“哦,是個作家,我只知道他筆名叫Jazz,年齡不大,不過應該挺出名的,我覺得在你們這兒肯定挺火。”

景安之身形頓了一下,眼底多上一份不解和警惕,口頭卻答應霍長恭:“好,我幫你查。”

“行了,先別說給我查了,你先跟我去醫院把你傷包一下。”霍長恭說著就要帶景安之動身。

景安之沒動。

霍長恭楞了一下,隨即有些反應過來,這孩子連飯都吃不上,怎麽可能負擔得起醫藥費?

“我先幫你墊上錢,你先去醫院,把傷看了,我才敢讓你替我辦事。”霍長恭沒管景安之拒絕,拉著他就往外走。

中途景安之發現這青年臂力不小,顯然是多年堅持下來的練家子,結合他的家境,想必還是有師門傳承的正經功夫,比自己不要命的好勇鬥狠強太多。

帶著景安之打好繃帶,霍長恭又拉著他找了一家沒打烊的菜館,他本人是精英出身,不太習慣這種衛生不達標還油哄哄的地方,將就坐下讓景安之自己挑菜,景安之也不客氣,一口氣點了六個菜一個湯兩碗米飯,全是油水足的。

他還在發育期,個子突飛猛進,飯量也見漲,餓了兩天多,霍長恭都不知道他怎麽熬過來的。

景安之往嘴裏扒拉著菜,霍長恭淺淺吃了半碗就放下筷子,他想提Jazz的事,又不知從何開口。

一直等景安之吃了個八分飽心滿意足後,他才抹抹嘴,看似不經意地問道:“Jazz我認識,你找他幹什麽啊?”

這下就輪到霍長恭激動了,他立馬振作起來,他自己也沒想到偶然大發善心請一個小混混吃頓飯就碰巧他認識Jazz,看了看四周,無人,低聲說道:“我和Jazz談生意,他書寫得非常好,我想買下他的版權。”

霍長恭原以為說出去會把景安之嚇一跳,當然也存了試探的意思,故意說得含糊,他心思深,也怕景安之是對家找來打探消息的人。

但他顯然多慮了。

只見景安之默默掏出一個碎了屏的手機,劃拉了兩下之後扔給霍長恭,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:“他不賣。”

霍長恭看手機頁面。

Jazz的作者後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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